没事(儿)找事(儿)
作者:比目鱼,
发表时间:2009-01-23 19:19,
分类:写字琐言
最近在网上读到一篇评论中译本《大教堂》的帖子,作者也是一位译者,在文中指出《大教堂》译本中充斥着“儿化音”,感觉“不对味”。作为举例,作者引用了该书译文中的一个句子:“对于这些事儿,我们一直保持沉默。”,作者认为,应该去掉“儿”字,改成“对于这些事,我们一直保持沉默。”
这个帖子触发了我的思考,因为在我看来,比起“这些事”,“这些事儿”这种译法读起来并不显得有任何的“不对味”(或曰,“不对味儿”),但我同时想到,自己是北方人(虽然目前住在南方),更熟悉北方口语,也喜欢在文章里加“儿”字(甚至“丫”字!),那么是不是我自己写的东西也会让南方的读者感觉“不对味”呢?
写至此处,忽然回忆起读纳博科夫的小说《普宁》(Pnin)中译本时的印象。小说的开头一段,译者梅绍武先生是这样翻译的:
那位上了年纪的旅客,坐在风驰电掣的客车靠北窗户的位子上,面对着两个空位子,身旁也没人坐,他不是别人,正是铁莫菲•普宁教授。他头秃得挺像个样儿,皮肤晒得黧黑,脸蛋也刮得蛮干净,首先给人比较深刻印象的是他那个褐色的大脑袋,那副(遮住初期眉毛脱落的)玳瑁边眼镜,猿猴那样厚实的上嘴唇,滚粗的脖颈和那穿着绷得挺紧的花呢上衣的、结实的身子骨儿;但临了叫人多少有点失望的是他那(眼下穿着法兰绒裤子、交叉着的)两条腿却挺瘦,脚也显得纤弱无比,几乎跟娘儿们的脚一模一样。
当时读这段文字的感受是:毕竟是老翻译家,梅先生的胆子真大,一段话里加了这么多京腔,尤其是“临了”二字,南方读者会不会觉得很别扭、很“雷”呢?但另一个有趣的现象是,梅先生写“脸蛋也刮得蛮干净”,这个“蛮”字倒是很南方化,呵呵。
我本人对文学翻译没有研究,写这篇文章纯粹是为了好玩(儿)、没事(儿)找事(儿)。我个人感觉,在日常口语方面,美式英语更像中国的北方话,而英式英语更像中国的南方话。忽然想起一件小事(儿):我刚去美国的时候,听身边的老美发牢骚、骂人的时候常用“suck”这个词(举例:George W. Bush sucks!),我一直没明白这个词该如何准确地翻译成中文,直到一位比我早出国一年的同学——一个土生土长的北京市海淀区人——告诉了我一个至今为止还没发现过比它更好的翻译方法:Suck的意思就是:操蛋!
前一篇:
后一篇:
评论: 10
哈哈,“操蛋”真的很有味儿
最后这个翻的好!!精准。
我覺得“操蛋”有點過了,我是指swear word的級別,“操蛋”好像比“suck”更“臟”了一點兒。比如米國女生可以放心的說“suck”,但北京女生(算我一個)就很少有人說“操蛋”。我自己也常常想這詞兒怎麼翻譯,結果是不同場合用不同的詞兒吧,比如“song2”、“糗”、“弱智”、“沒用”。不過,顯然都沒有“操蛋”痛快就是了。
博主回复:
对,我也觉得这种翻译稍有点儿“过”。不过呢,你不觉得美国人说话有时候确实比中国人“脏”吗?在美国大学校园里,常可以听到女生说“Fuck”这个词,在中国,不用说“操”这个字,女生连“他妈的”说的都不多。呵呵。
关于操蛋那则,看到就想起来让雷诺演的Tais-toi!在国内被译成.
还是这个名字翻译的最有京味(儿).
还是这个名字翻译的最有京味(儿).
確實,連我也會說fuck呢,要是用北京話,最多最多說個“靠”,連“他媽的”都覺得別扭。嘻嘻。文化不同,臟話的涵義和語境不同,人對臟話的感受也就不同。
哪有这么多区别?除了广东、香港人为了要捍卫粤语的地位而有诸多讲究之外,其他南方人对这些都没什么感觉。80、90后的普通话都挺好的,胡适、鲁迅这些人的半白话读的也不少了。“临了”这个词有时候自己都会用一下。
f**k受过正经教育的说得少,连电视剧里都是消音的。基本上f**k就等于中国的“操”。
suck说得可就多了,用“操蛋”翻译过了,可以用“锉”、“逊”,意思更到位点。
加多点儿化音或者用北京话感觉上更口语化、生活化、更带痞味。如果原文就是这个调调,那完全可以这么处理。如果原文是严肃一点的笔调,就不妥了。
suck说得可就多了,用“操蛋”翻译过了,可以用“锉”、“逊”,意思更到位点。
加多点儿化音或者用北京话感觉上更口语化、生活化、更带痞味。如果原文就是这个调调,那完全可以这么处理。如果原文是严肃一点的笔调,就不妥了。
译外国作品的时候出现儿化音就是感觉不对啊,语言要符合内容基调嘛.比如《铁皮鼓》里出现的什么"天佑汝",一下子就没感觉了
与译者同流
【 评论已关闭 】
哈哈。